<小王子> （9/完结）
是这样的，现背都是胡言乱语，都是假的，不要信。
然后，看文就看文，聊天就聊天，别搞我，没结果。
瞎几把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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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只恨我当时年纪小，看不到他那小小花招背后的一片柔情。」
肖战看着时间走的。
女孩子们的热情完全撑得过一晚，她们说要送他，有几个走得还更近一些，几乎要凑到身边去，他走路一向很快，利落潇洒到好像没什么值得等待的。
那位今晚表现相当出众的走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看他突然脚步顿下来，滞留在玻璃推门的后面，像是也有些舍不得，有一搭没一搭和离得近的人聊起天来。
“战哥怎么这么着急走啊？”
“剧组有事情呀。”
“都很晚了，本来准备请你一起吃饭呢。”
“太晚吃火锅会胖诶！”
“你已经很瘦了！你腿比我还细吧！”
那个身材有点胖的女孩子发出惊呼，不拘小节地靠拢过去，看他消瘦的手腕。
肖战脸上的笑还是那个样子，看着还有几分包容宠溺的意味，胳膊却是轻轻一抬，整个人靠到了门上。
他的动作实在过于细微，给对方留足了颜面，那个女孩子还沉浸在舞台上被选中摸头的兴奋里，仿佛觉得要和肖战更亲近几分。
孟美岐压着帽子看了一会儿，走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像是犹豫了一下，指了指舞台后门的通道：“他好像和经纪人走了。”
肖战轻轻哦了一声，心里有点介意是她自己看见了同公司眼熟的经纪人，还是王一博真的学会了礼貌抑或其他什么，记得和老熟人打个招呼再走。
“那不等了吧。”
肖战拽了拽有点往下垮的背包，说出来是轻描淡写，好像也只是出于同行的礼貌，在这里闲聊了挺久，差点耽误最后一班飞机的时间。
“谁呀？谁走了？”
一把没捞到肖战胳膊的那位刚有点沮丧，立马又被其他事情分散了注意力，扭过头来睁大眼睛望着孟美岐，那姑娘不笑的时候，脸色倒是和王一博有几分和衬，瞥下眼似笑非笑地回看过去，语气又调侃又抗拒：“你心爱的王老师啊。”
老熟人这个事，还是挺值得琢磨的。
肖战也有挺多老熟人，但大部分都和这个圈子没有一丁点关系，长久不联系之后再聊起来，无非是几句感慨和恭维，再往下也就没有什么好继续的，客气说两句有时间聚聚。
他是完整走完了，普通人前半生正常的一遭的。
玩闹，念书，考大学，毕业，工作，辞职。他都能感觉出自己的经历在王一博眼里有多稀奇。
王一博的熟人多数是眼前这样的，依然和他同一个大锅里吃饭，喜欢不喜欢也有，都还要有千丝万缕联络的。王一博不清楚肖战的部分，只能靠着肖战凭心情看要不要偶尔泄露给他一点，他不说，基本也就是世纪谜题，无从考证，眼睛里一望无际都是往日的夜色，而王一博不一样，他的往事就像开了瓶口的汽水，肖战本来也没有想喝一口的兴致，但眼前的人突然就像把瓶盖重新盖上，惹得肖战有些抑制不住想伸手抓过来摇一摇。
和他更熟一点的人近在咫尺，这种感觉可不好。
肖战拿人家开着玩笑要逗王一博的时候，可没想到自己心里会不舒服。
倒不是幼稚到小肚鸡肠的嫉妒，只是像从中间被架起来的新话题，他望着后果，看不见前因。
所以八卦还是要隔着屏幕和纸张才有意思，一旦见着了面，要么全然不信没有趣味，要么越看越像只觉得自己起初是走了眼。
自从上次出乎意料的一场失火事故之后，肖战很少在这么晚进组的时候，看见灯火通明，人来得很齐。
王一博和他应该是前后脚，被他公司的几个人围着，像是在商量什么事，看不太清表情。
肖战对生面孔敏感，当年工作上碰见面生的人，心里都要忍者烦躁打个鼓，想着又得要装一副笑脸，和新的客户爸爸建立吹弹即破的友谊，比熟悉一个新的恋人还要痛苦。
他在脑子里搜罗了片刻，那人他是没什么印象。助理凑了过来，举着还亮着显示屏的手机，有点为难似的说，姐让你听电话。
肖战颇有些意外，他在公司一直不是什么香饽饽，可能是风格也可能仅仅是眼缘，此前极少会被老板亲自提点什么，像是给他个机会扑腾已经是很大的恩惠，像今天这样特意半夜电话过来，好像只在组合里有人突然离队的时候有过一次。
“现在剧本可能会有变动，你的戏份有些调整，我们正在沟通，你就先不要表态了。”
肖战一听也就明白了几分。
他拍的戏算不多不少，遇到中途加塞的多半是有些背景来头，这种角色不方便得罪，但也没太大亲善的必要，甚至要动的戏都蔓延不到他的咖位来。
这次情况有些不同，他和王一博起初的戏份相当，公司不插手的时候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什么非要掰开揉碎来计较的，现在突然要调整剧情走向，明显是要动主线才行，他多了，王一博少了，王一博多了，他便少了。
这个算数实在有点过于简单，肖战都不好意思和对方说他心里有数。
他讲着电话，嘴里又认真又敷衍地嗯嗯两声，视线抬高一点就看见和随身经纪人聊完了的王一博，那人没回他几个小时之前的信息，显然也早就算清楚明白了。
这种事一旦戳破，就显得特别没意思。
肖战说话多数时候是捧着真心的，只是话到嘴边总要修饰一些，听着像落拓的玩笑。初次见面他就笑嘻嘻逗了王一博，拿一个男主的称谓惹到对方有些不知所措，现在王一博看他的时候微微锁着眉，不知道是在苦恼自己，还是苦恼肖战。
剧组是个挺神奇的地方，和所有的集训、夏令营、秋游如出一辙，快速亲近，戏里戏外，可能有那么一些感情的延伸和磕碰，要比普通的临时同事关系显得浓稠一些，一到杀青的那天，所有的感情就涌向仪式感的刻奇高潮，喝到烂醉的第二天，再见就和陌生人没差。
异于常人的感情投入，和明哲保身的极速抽身，演员这个职业的精髓不过在此。
他们是玩得过火了些，就像任何一次没有预设好怎么收场的艳遇。
肖战先往后撤了半步，又扭转头一瞧，王一博竟然也真的没跟上来，登时就又坦然又郁结。
这种默契实在有些太不浪漫了，让肖战误以为是有人投入了什么真心，又适可而止地醒觉了。
“你反应还挺快，是MIA通知你今天连夜赶回来的吧？”
肖战顿了顿，看了一眼自己旁边还一脸不知所云打听着怎么这么多人的小助理，不知道是不想让她丢了工作，还是不想透露些别的模棱两可，轻轻啊了一声说，对。
那个生面孔在他视线里动了动，果然坐在了王一博边上那个空位。
王一博侧过脸略微垂下头，不知道在往哪儿看，肖战挂断电话笑笑走过去，正和执行制片寒暄着这么晚了高速还有点堵，耳朵里就钻进来王一博熟悉的声调，没有冒犯却也不亲善，听不出什么太多情绪，态度却是昭然得很：“不好意思，有人了。”
刚落座下来的女士脸色变了变，用征询的眼光看她最熟的那位导演，显然是有些难言之隐的导演咽了口唾沫，扫视一圈刚开口无奈叫了声一博，肖战就像是过于善解人意一般侧身凑了过去，手一伸便拉开了往外挪了一个的座位，快速地落了座，末了冲边上的人客气地笑了笑：“没事，我坐这是一样的。”
实在是太不领情了。
王一博有时候觉得，他从来就没真的搞明白肖战，平日里他也顺着自己，甚至有时候不用开口，肖战都能明白怎么说怎么做能让他心里受用，可一旦到了些真枪实弹的场合，他要么不动声色装作偶然地先走一步，要么好像是要给自己收拾残局，把尴尬的气氛缓和回来，不惜自己受点委屈。
“他说反正你喜欢的也不是他。”
孟美岐像陈述又像变相示威的悄悄话喷吐在他而边上，告诉了王一博一个不算秘密的秘密。
如果不是因为起哄，是他自己去问肖战，应该也不会比这个答案好到哪里去，明明是你不喜欢我，还非要说得好像是我的错，你怎么说都无辜的很。
“怎么不等我一起走，还不回我信息。”
肖战从椅背后面探出来半个身子，越过中间正和其他人谈笑风生恭维又尴尬的女演员，声音压低了像是说悄悄话似的，用水瓶戳了戳王一博懒洋洋躬起来的后背。
他的话说得亲昵，王一博装没听见，余光瞥见肖战保持着那个姿势，有点傻又精得要命，像是知道王一博撑不过十秒钟。他叹了口气，也侧了点身看了眼肖战，撇撇嘴说，你也没等我啊。
肖战啊了一声，短促又带着点真心实意的错愕，像是刚想起来自己在机场处心积虑甩掉了王一博先上了车这茬。
然后就再也没话了。
公司倒是觉得省了心，自己的艺人出乎意料能放能收，到底不是什么纯粹的新人了，没有那股子花费唇舌都教不会的愚钝和傻劲，平安无事的时候是一个样，起了点波澜也能彼此收住，礼貌地搭着对方演完剩下的戏份。
孟女士的事惹出了点不小的风波，中间几经波折，又有哪些博弈关系不是演员能全然搞清楚说明白的，肖战照着公司和剧组的安排补了该补的戏，看王一博也一声不吭相当配合，除了从加的那场威亚上下来的时候黑了脸，远远看了看站在不远处树荫下的肖战，脸色不怎么好。
肖战是杀青结束回到北京之后大半个月，才在剧组保留的唠嗑群里看到有人吐槽，说真是烦人，折腾所有人陪着玩儿，一博那回发烧了还得上威亚。
他手头上拿着好不容易敲下来男主戏的电影剧本，在扉页的边角上摩挲了好一会。王一博话不多，群聊的时候出现的时间也少，肖战想起来经纪人的嘱咐，礼貌性地在群里发了一句，下个月我生日，在杭州开演唱会，大家有空来玩，编辑完了发送又长按着转发到了最近社交圈活跃的几个群。
今天有剧组沟通安排好的一波宣传预热，等他排着队发完微博再回去界面里，设置了不提醒的群组上已经亮起来了一排小红点。
“好啊，提前恭喜！”
“祝演唱会成功战哥！”
“给我留前排位置啊~”
“抱歉有工作安排，不过生日快乐。”
“好，我尽量。”
“你居然也是天秤座，死颜控啊哈哈哈！”
“杭州估计去不了，北京拍戏呜呜呜……”
肖战手指一划，这种场面话的东西，你来我往，较真不得，话说不说几张人情票也都是要留的，本来也没有太熟的几位回复得也算给面子，平时插科打诨的也仍旧插科打诨，肖战艾特师姐留座的那条回复了一个必须的，手指顿在王一博那句突然冒出来的“尽量”。
王一博最近安静得很，肖战偶然也看到他新拍了杂志，在夜色里靠着墙仰着脸，倒是天生的硬照胚子，高级又烟火气，他也点进去王一博不怎么太爱经营的微博看了一眼，剧组交待好大家排着队发的宣传一点痕迹也无，倒是自己的几个新代言，不怎么走心又相当尽职，连转了好几条。
到底是死性不改的，教不会就不必教了，说不定是杀了天性，断了财路呢。
戏靠拍，播靠剪，那部风波不断的剧总算是折腾完了，最后出街是什么模样没人清楚，他是演过就别过的人，有这个时间心思不如好好琢磨下后面的电影，还有怎么和那位让人膈应又无奈的老熟人合作。
倒像是拜王一博所赐了。
要不是突然撞见了这个人，肖战觉得自己完全不会因为搭档的事头疼，他本来是和谁也能相安无事，怎么都能相处下来口碑还不错的人。
这么一想，刚刚心里被捅了一下马蜂窝似的感觉就淡了，王一博那句尽量倒显得自然起来。
不就该你的吗，把事情搞到这么麻烦。
“小我一个月的人来了。”
郭子凡擦了一把汗，推了推刚刚没忍住哭得眼睛有点潮，下来又觉得太没面子捂着半张脸不看路的肖战。
肖战反应了一会儿，露出眼睛来才看到在后台休息室里的王一博。
他穿得挺休闲，头发剪短了一点留得挺顺，靠在椅背上头上还夹着个滑稽的应援小灯牌，有点可爱的字体写着肖战的名字。他像是有点累，发呆了一会儿，看到肖战磕巴了一下，才伸手把头上的东西给扯掉扔在了桌子上，语气里都是不甘愿：“你师姐逼我戴的。”
没想到狮子座还挺记仇，被肖战亏过一句偏心的郭子凡扭头又看了王一博一眼，哼哼着拖着其他人出去夜宵，走到门口又把头探进来问了一句，肖战你去不去？
肖战张了张嘴，还没从刚刚热烈的现场完全回过神来，郭子凡就被那位一早站得远远的队友拉走了，语气挺笃定地说，他不饿。
饿不饿肖战还真不太清楚，他脑袋里挤得很满，胃里却是没多大感觉。
“我师姐不是你师姐？”
他缓了一会儿，看王一博从歪坐着的椅背上跳下来，忍不住就要从他的话里揪出来毛病。挺久不面对面说话了，按道理和经验，不管哪方面来说，王一博的这个尽量都没必要一定落实到这个地步。
“不是吧。”
王一博像是真用心想了一下，不怕死地看了看去取蛋糕刚进房间来的师姐，关系倒是撇清得干净。
“这个人简直了，开始说来不了了，突然又说能来，害得我出去接他，错过了你唱歌。”
肖战听着过于活泼的女孩子抱怨了两句，信息量有点大，好像不太容易分析，但结果已经显而易见，他凭心而论想了想，就算一周有好几个晚上的夜戏他愿意陪着王一博耗，如果今天是王一博的生日，他工作完大概也不会真的赶在零点前露个面。
戏终归是戏。
对出不了戏的人，肖战一向没什么好的经验可供分享，但本来以为怀着了避讳和隔阂的人多动症似的在那张椅子上晃来晃去，看着师姐一个人忙活点蜡烛和装饰，他猛然间像是被顽童的花招给撞了个满怀，余震蔓延到心尖上。
可能也就一秒钟，他好像是真的下班了，有个挺不错的人赶在绿灯变红之前跑到他边上，拽着他擦着违规的车，跑过了马路。
惊心动魄，九死一生。
真的站在了对面，才发现街道寂静无人，不过是又度过了平凡的一天。
“战战今天过的开心吧？”
“嗯，蛮开心的。”
“吃蛋糕了没有？”
“吃着呢，和宣姐，还有弟弟。”
“弟弟是哪个呀？”
“就是老王。”
“老王是？”
“……是弟弟。”
王一博咬着半嘴奶油，把那个肖战喜欢的水晶球转过来一点，看肖战和家里讲电话，不时瞥他一眼似笑非笑的表情，叹了口气戳了一下肖战的那块：“我就不能有个姓名？”
肖战挂了电话，看这个不知道怎么又非要冒出来在自己眼前晃悠的倔东西，眼睛一眯起来又看不到什么平常的温柔，反倒是涌起来几分坏心，王一博心里一动，和头一回见着肖战一个样。
“怎么办，我要跟你绯闻女友拍戏啊。”
“拍呗。”
“那你是探班还是不探班。”
“……看心情。”
“鬼扯吧，看你纠结的那样。”
肖战看王一博被他牵着鼻子绕得差不多了，又打算装鹌鹑，低下头吃了剩下的最后那口蛋糕，顿了顿说，我觉得她喜欢你。
王一博抬眼看了看他，脸微微皱起来，像是在烦这个人有完没完，又像是真的在烦他说的是真的。
“哎，这个戏可太难拍了。”
肖战拉长了声音，半真半假带着点笑模样摇摇头，王一博顿了顿开了口：“可她跟我说，觉得我喜欢你。”
“你真是个搞不清楚的人啊。”
肖战把只剩下奶油的纸碟戳得乱七八糟，感慨了一句打算把垃圾都收拾了，王一博突然抬起脸看他，像是遂了肖战的心思，就认了他像肖战说的，搞不清楚，任人摆布，听风就是雨一般，慢吞吞开口道：“是啊，我们比较熟，我打算信她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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