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河日下土拨鼠

择日疯,撞日死。

<荷光>(4)


每日一问:酷盖的歌哥哥听了吗

4

 

王一博提早从警署出来,到了约好的餐厅,肖战已经到了。

这是间日料店,只有小小的一个房间,半扇桌子后是开放的料理台,里面穿着藏蓝色和服的中年男人正跟肖战聊得起劲。

王一博没少见过肖战笑,客气的,礼貌的,正经或者不正经的,却鲜少见他笑的这么由衷自在,从嘴角荡起的笑纹,漩着唇边一点软肉散开,温柔又干净。

“先生您好,”侍应生遮断了他的视线,微微一躬,“请问您有预约吗?”

“阿哩,是小战的朋友,请他进来。”老板注意到了他,招呼道。

王一博被带去了肖战身旁的位置,刚坐定,侍应生便端上了热茶和手巾,服务很是周到。

 

“这里的菜单是每天固定的,不用再费工夫点餐了。”肖战帮他在蘸碟里放了一点芥末,“我叫他们把几样海鲜替换成了牛肉。”

王一博听到这话偏头看了肖战一眼:“记这么清楚?”

肖战笑笑没说话,倒是店主热络的搭了句:“王sir如果还有什么特别的要求,随时说,我怕小战漏掉。这里很随意,都会照顾到。”

“他怎么会记错。”王一博这么说的时候带着些皮笑肉不笑瞄着肖战,倒给人一种两人十分亲密默契的错觉。老板了然地笑笑,点点头。

王一博这才注意到对方脖颈后面,大概两指宽的疤痕,一直延伸到了领子里面。如果他没看错,这应该是刀伤。

“他以前是胜公堂的,为了给老母凑医药费去做刀手,对方没死,他在赤柱待了十年,出来后就跑去台湾学厨了。”

肖战似乎看透他的好奇,简单解释之后又朝刚刚领位的侍应生看去:“阿哩,16岁因为盗窃送去了少管所,出来后一直在这里打工。”

“也很好啊。”王一博低头呷了一口茶,掩饰着自己刚刚的失礼,“有正事可做,也算是重新开始了。”

“是。”肖战取下了店主搁在台子上的寿司,先放了一份在王一博跟前,才去拿自己那份,“这间店,是盛祥名下的一个公益基金资助的,专门针对更生人士,简单点说,就是帮出狱的人重返社会。”

 

听到这话,王一博捏着寿司的手微微紧了一下。肖战却像是迟钝不知似的继续说道:“有些人作恶是迫不得已的,如果有机会,他们还是愿意做个好人。”

“呵。”王一博努力忍着的一点好脾气被消磨光,虽不至于发火,但脸上的神色已是有些冷冽:“我看不出,你还是这么天真单纯的人。”

“正相反,我从来都觉得人性本恶。”肖战没有被他吓住,依旧悠然自得的吃着寿司,“不过,事实胜于偏见,你不是也看到了吗?”

“总有例外。”王一博似乎不愿与他纠缠于此,转了话题,“一点都不喝?”

“哦。”肖战看了看还满着的酒杯,“我开车了,而且,昨天的酒劲还没彻底过去。”

“我以为你这样常要应酬的成功人士,酒量早该磨练出来了。”

“总有例外。”

 


话说的如此你来我往不着重点,就很无趣,中间甚至彼此无言几遭,好在店主是个自来熟,不时插上几句,问问两人对菜品的意见,开着些小玩笑,才不至于一顿饭吃下来,冰封冷场。

说好了王一博埋单,肖战没抢,主动说送他回家。

王一博住总区分给单身警员的公房,就在金钟总部附近。肖战要从中环开车往铜锣湾的大坑道走,是顺路的,所以他没有推辞。

 

王一博以为凭肖战现下的收入,大概车子会很贵,到了车库才发现不过是辆日产,还是老牌型号,现在买来怕是尚不及自己的机车,着实跟他身份不配,寒酸得很。

“车上有GPS,你自己输一下。”肖战开了车门,叫王一博先上车,自己绕去后备箱拿了两瓶矿泉水,扔进了车里。

“不用,很近,出去左转毕打街,走皇后大道,再拐花园道,一直开到红棉路交口就是。”

肖战听得头疼,一边发动了车子一边说:“你记得提醒。”

“我听说,你有参加一个业余赛车队。”

“你知道?”王一博有些意外,他本以为肖战并没有留意过他的任何事情。

“我看新闻有报道过,说起来那次才知道你已经调到港总区的。”

“队里有个助理教练以前也是警员,”说起赛车,王一博忽然有了兴致,“我没有太多时间训练,只能参加一些业余比赛。”

“挺危险的,你还是小心点吧。”肖战说着,迎面的车子忽然胡乱闪了灯,晃的他眼疼,纵然听到身边的人说了句右转,却没来得及打方向盘,径直开过了路口。

王一博无奈:“这条路是单行道,折回来很麻烦,你前面放我下来,我很近了可以走回去。”说着指了指最近可以停车的路边。

肖战靠过去,王一博下了车,趴在车门上:“你开车小心点。”

“好。”肖战点点头。

眼看后视镜里的人马上就要消失在拐角,肖战忽然改了主意,推开车门回头喊他。

“王一博。”

正快步走着的人听到声音回身,只见肖战一手搭在车顶,站在车门前,头顶的霓虹,映照在他身上,越发把身形拉的更加清瘦颀长。

 

“如果有话没有说完,我有空。”

王一博怔了一下,继而大步流星朝肖战走去,指间燃烧的红色火星随着他的步履跳跃,像在黑暗之中欢快起舞的精灵。

 

维港的夜风,偶尔也会劲道十足,特别是入夜之后。圣诞节的狂欢刚刚落幕,新年的庆祝已经迫不及待的扮上。

肖战趴在围栏上,手里的啤酒才喝掉半罐,而王一博脚边,已经空了两个了。

“走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有这个必要吗?”肖战笑笑,“你不是一直唯恐避我不及?”

“我们的关系没差到这个地步吧?”王一博自嘲,“还是说,发现找我没用。”

“如果这可以作为原因,就算是吧。”

“既然你希望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也可以坦诚一点。”王一博捏了捏手里再次空掉的易拉罐,“到底为什么?”

“你跟Larry打赌搞我的事情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不过玩玩无所谓,也没有损失,随时一拍两散,不用没眼力的死缠烂打吧。”

听到这话,王一博刚喝进去的一口酒险些喷出来,他窘然的躬了躬背:“我真的……没有这个意思……我……”

“其实跟你没关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肖战忽然喝了一大口酒,“我以前上班的那家基金公司,有个高管一直在骚扰我,辞职时我把他的丑事发了邮件给他老婆。”

“Cool~”

“代价就是我不可能再在那个圈子里找到任何工作,回香港,是没办法的选择。”

“凭你的简历,找个像样的金融公司做事不难,怎么宁可去当私人顾问。”

“这个问题,是你王一博想问?还是王sir想问,或者,是王少想问?”

“他不是好人。”

“那我呢?”

肖战翻身靠着栏杆,歪头看向王一博:“你的直觉,什么判断?”

“我知道ICAC的人查你很久了,但是没到找任何证据。他们觉得梁成思的死跟你有关,我觉得,不是你做的。”

“无罪释放。”肖战开心的伸展了手臂,“谢谢王sir.”

王一博依旧还停留在前面对话的情绪里,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抱歉,我真的没有,故意欺骗你的意思。”

“今天这个词好不值钱。”肖战耸耸肩,“但从你嘴里说出来,还挺难得的。我收下了。”

 

原本在收工的游船上忙碌改装布置的工人,似乎也到了下班时间,三三两两的上了码头,热闹消散,一盏盏橘色的灯,逐次熄灭,周围瞬间陷入了更深的夜色。

“酒喝完了,回家。”肖战撑着手侧身看着近前昏暗的轮廓,“王一博,回家。”

王一博有些吃惊地对上了肖战的眼睛,即使在黑暗之中,他依旧觉得那人,眼底有柔和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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